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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前修讀輔導四十學分班

其中有一科是「諮商理論與技術」專題研究

當時要繳交一篇期末作業 回答老師的五個問題

今天找資料時看到這篇舊檔 覺得有趣

貼在下面 與朋友們分享 針對這五個題目我的回答

 

一、你在助人情境中是如何思考和如何助人?

 

  答:俗話說「助人為快樂之本」,

把助人當成取悅自己、有利於己的型式

固然有社會互助、人性開拓的功能意義,

但簡化了助人過程中施者與受者間

互為主體的權力關係,

造成了許多助人者

過於崇高的自我信念、過份熱心、自以為是的壓迫。

助人者往往只是僥倖或狡猾地越過了自身同等煎熬的難題,

突然扮演起高高在上的救世主。

「比起你所未知的,你根本不曾知」。

人生路有千百條,似乎沒有絕對的公式可供倚靠,

也沒有絕對的模式可以配套。

而助人,某種角度來說,是一種介入,

熱烈的助人,往往是一種粗暴的介入。

所以助人常常不是真的在助人,

而是在成全自己、實驗自己自以為是的觀點。

君不見時下多少的諄諄告誡

往往變成單向演說的疲勞轟炸,

君不見時下多少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雞婆雞公

如何越俎代庖的替人決定人生。

可憐這些「受益人」,

還朦朦朧朧到處哈腰鞠躬來感謝這些「加害人」,

加害人還沾沾自喜

認為公德無量應該還要再接再厲、努力不懈。

 

當然,助人其實有它高貴、正當和必要性。

孔子說,鳥獸不可與同群!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

人的社會,互助是和諧與進步的重要原動力。

人際往來中,誰不曾有過孤單的倉皇、滅頂的求救,

那溫暖的扶持、並肩的信靠,

是世界末日前少數仍被珍藏的記憶。

我們仍渴望被助、也渴望助人。

那麼,如何助人?

 

1、放下「助人」的想法。頂多只算是「陪他一程,伴他度過」。

 

2、修練自己。以成為值得一陪、渴望為伴的對象。

 

3、走進人群。雖然機緣流轉,窮通難數,

 

但地球戰場仍是善惡正邪的最後堡壘。

 

 

二、   你對人性的看法?

 

  :  人用自己的人性來看人性,球員兼裁判。

      我們在分析人性是如何如何的同時,

焉知不是早已被籠罩在某種人性的意識型態下,

以偏見豢養偏見。

也就是說,泥中濯足、塵間振衣,

安能扯清其間的真實?

越對人性言之鑿鑿的人,恐怕越不能適應現代生活。

過去由於空間的阻隔及社會規範的強力圍堵,

使人性的呈顯似乎有跡可尋有類可歸。

然而如今,縱眼天下,我們曾經堅信的,

曾經無疑的,曾經貞定的,都已在風中飄搖。

親情、愛情、友情、同情、悲情-------

都在科技文明的強力介入下換裝。

那些飢寒交迫、患難與共的經驗消失了,

那些遙遠的思念、深沉的想望不見了(大哥大和E-mail),

公式化的人際互動和數位化的生活參與下,

人性,事實上已劇烈在改變中。

你或許會問,即使如此,

人性中的仁慈、貪婪、自私、勇氣、憐憫等等

會消失或變質嗎?

我想,當然沒有消失,

但在很多人身上已經變調了。

人們在基本生活所需獲得確保之後,

會追求更高的自由,

這個自由可產出非常豐富多元的面貌,

也就是說「人性」

會在這當下,更自由的被展現、被激發。

不再像過去被整個社會制約、宰制下的糾葛扭曲。

我雖然認為同意人性中是有些普遍性,

但其間的獨特性與變動性之大,

以至於,我寧可說,

人性是「不可知,不可解」。

當你不相信它,你就不會擔心受騙。

人性就像現在千萬人種千萬性格一樣,

有善有惡,有千萬種形貌。

孟子的性善說,是教育用途。

荀子的性惡說,是控管用。

告子的有惡有善說,是解套用。

王陽明的無善無惡說,是格物用。

各有各的用途。

我的看法:人性是「不可知,不可解」,

是謙卑、狡猾的說法。

既不用負責,又可指責別人之蔽。

問人性是何物,直教人猜不透。

 

三、你認為人的行為和思考模式是如何形成?

 

 : 有人認為人的行為或思考的根源是

遺傳(基因)和環境(經驗和學習)兩大因素所影響.

那麼誰的影響力最大呢?

Dean Hammer認為

「基因不是樂曲,而像樂器,

不能決定演奏哪一種音樂,也不能決定奏得好不好,

但能決定所能彈奏的音程.」

基因在遙遠的深處神秘而低調的

操縱著我們回應這世界的最根本模式.

我們固然有我們的決定權,

但又焉知那不是基因在背後操縱著.

如果說基因是我們所難以掌握的,

環境,恐怕也是一丘之貉.

「最重要的環境因素並非教養教育或社會地位,

而是隨機發生且不可控制的經驗,

如腦部某種化學物質的凝聚

或是有些看來微不足道的經歷,

如兒時的麻疹一次被狗追的驚恐-------」,

98年的普立茲鉅著「GUNS,GERMS,AND STEEL」

最重要的結論就是闡述

造成生物族群的差異是生物地理(環境)而非基因.

以鋼鐵打造武器的帝國

征服或族滅了還在利用石器或木器的部落

(澳洲因為缺乏鐵礦,土著住了四萬年仍過著狩獵--採集的生活).

 

環境的威力銳不可當,基因的操縱更是無所不在,

那麼「我」呢?

我的行為與思考模式難道真的是如馬克思所言:

「不是思想決定存在,而是存在決定思想」?

天呀!這讓我想到兩部電影:

駭客任務與異次元駭客。

駭客任務的邏輯是假定我們目前所生活的世界

其實是虛擬的數位世界,

操控這世界的是Matrix(母體),

活在虛擬世界的我們其實並不知道

我們只是電腦的程式而已,

然而少數的虛擬人的程式有特殊的演化,

以致他有可能跳出母體而找到自己的真實生命,

然而母體不容許這種背叛的發生,

所以會派出電腦特務來追殺這些革命份子,

基努李維就是這麼一個

可以來去虛實之間的特殊演化的程式,

尤其他最後頓悟了

「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真理,

成為刀槍不入水火不能毀盜賊不能奪的「救世主」,

而征服了Matrix的霸權,

找到「我欲仁斯仁至矣」的自由.

 

不過說實話,這部片為了商業效果,

對邏輯的追求遠不如聲光特效的用心,

以致看完後似乎似懂非懂.

反不如同期出片卻未受重視的「異次元駭客」來的簡潔有力.

異次元駭客描述一個電腦科學家

虛擬了一個電子城市,

讓裡面的程式虛擬人自以為是活生生的人,

這位科學家還設法將自己輸入這個電子城市,

享受造物主與子民相處的樂趣,

可怕的是當這科學家發現他所發明的虛擬人

居然會懷疑存在的哲學問題時,

他為了避免虛擬城市被擾亂破壞

而準備將這個覺察者delete時,

才發現自己已有生命危險,

因為這個科學家也察覺到

自己也是更高一層「真正人類」的虛擬產物,

原來上帝的上面還有上帝.

電影的最後當然是科學家掙脫了「真正人類」的追殺,

反而成了「真正人類」.

 

我們是被操縱的程式,

亦或是擁有自由意志的真正人類呢?

 

「我欲仁斯仁至矣」的背後

真的沒有基因的遙遠呼喚或佛洛依德的童年驅力?

誰能理直氣壯的回答呢?

 

 

四、你認為人何以會產生困擾?

 

  答:紅顏彈指老,芳華剎那逝,

盛壯不復回,亢龍終有悔。

生命美好難再,是困擾的來源。

有人說,人類最美好的時代

是禮塴樂壞之前的中國西周時代,

然後只有每下愈況。

當然也有人認為是文藝復興時代的歐洲,

充滿生命和可能,然後只能夢裡追尋。

不管如何,追憶逝水年華,總是感傷的。

人的困擾在於到過天堂,難奈地獄。

佛家說:罪性本空由心造,心若滅時罪亦亡。

苦惱寂滅,究竟涅槃,存乎一心。

不能洞悉:

天堂未必天堂,地獄也可以不完全是地獄。

只要能頓悟,人間皆樂土,是人們困擾的根源。

 

五、你認為促使一個人改變的重要因素有哪些?

 

答:俗話說:思想決定行動、行動決定習慣、

習慣決定品德、品德決定命運。

由這句話看來,促使一個人改變的原因是思想觀念。

但我懷疑思想觀念這玩意兒,到底是因還是果。

是什麼促使一個人

會去想加強他的思想觀念進而改變行為呢?

 

有一派心理學家認為,人不能忍受絕對地被動,

他必得把他的印記印在這世界上,

要去重鑄和去改變世界,

而不只是被重鑄、被改變。

若因病弱等因素而無能,他就痛苦。

其根源是人性的平衡受到了干擾,

他必得想辦法恢復。

所以這裡所看到的,

促使一個人改變的原因是內在的驅力,

它驅動一個人想盡辦法來改變自己在這世界所扮演的角色。

 

其中有效的方法是:思想改造。

但是思想改造除了深淺有別之外,動機更是歧異。

彼德杜拉克說,變遷所帶來的最大危險不在變遷本身,

而是拘泥於運用昨日的邏輯來因應它。

改變的目的對個體而言是趨吉避凶的,

唯有透過豐足的訊息、知識、經驗

及深刻的思索判斷才能帶來有效的改變。

所以促使一個人的改變和他的學養見地及勇氣有關。

拘謹、保守、怯於改變是凡夫俗子的特徵,

也是在生命盛宴前躊躇的可憐人。

他們擔憂會在昨日的祭壇上屠殺明日的機會,

因此以不變應萬變,終於等白了少年頭。

 

改變雖不一定帶來美景,

但不改變則美景即遙遙無期。

那麼驅力的源頭究竟是什麼呢?

是佛洛依德的性驅力,是但丁的童年想望,

是紀伯倫的真與美,還是馬克思的宗教與鴉片?

驅力潛藏在背後操縱一切,卻不必負責。

因為驅力就是原欲原罪,只有上帝可以置喙。

 

如此說來,思想、知識、觀念

又扮演什麼樣角色呢?

嗯-----很難描繪,

大概就像德宗光緒吧!

望似人君、似有作為,

終究是逃不出老佛爺魔掌的傀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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