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活著 你早晚都會死
如果你死了 你永遠都活著
～讓子彈飛
2012年最後一個上班日 陽光的午後
警衛室電話來通知 有人送了一個蛋糕來
我沒有多問 心裡卻狐疑著 誰呢
到了警衛室 警衛先生熱心的說
對方沒說什麼 放著就走了
一個小巧可愛的圓形蛋糕
盒子外有一張紙簡單寫了我的名字
就沒有其他了 我心想 是誰呢
拿回到自己的位置後 仔細翻查
竟然真的沒有留下任何資料
蛋糕盒旁附帶了盤子和蠟燭
蠟燭的年齡是1 0 0 三根
今年是101年 馬上要102年了
怎麼湊 都不會是100
是誰呢
當然 短暫幻想過 會不會有哪個愛慕我的粉絲
在陽光的助威和歲末的催化下
碰撞出這麼個浪漫 無邊的樂章
幸好 正午時分 我的理智仍然清醒
我知道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我發揮福爾摩斯影迷的推理能力
抽絲剝繭 從蛋糕的出產地
塑膠袋的蛋糕店位址
推測了是住在城中的那位老友
他 一個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者
是有可能做這樣的事的
拿起手機 發了一則謹慎的簡訊
「是你嗎？武昌街」
就在我發出的同時 他也來了簡訊
「老哥：十月生日我就吃這味的
補給你了 我的生日願望是
下一個女朋友像這口味
甜的吞不下去」
我猜的沒錯
趕緊打了電話給他
想說如果他還在附近 趕快請他過來坐坐
一趟路來了 怎麼好 東西放著人卻走了呢
接了電話 他說 突然造訪 怕我正在忙 不想打擾
想送我蛋糕的念頭已經存很久了
眼看著今年日曆快要撕完了 不行動不行了
這個蛋糕是五合一
包含 他的生日 我的生日 世界末日 聖誕節和跨年
合一起慶祝用
我說 這未免也太省錢了
響應政府 尾牙一切從簡嗎
他說蛋糕故意買小 就是希望意猶未盡 還能想念
我挑釁的說 這個年紀了 還喜歡甜喔
他說 吃過太多苦了 還是需要甜來撫慰
哈哈 看來是換過太多了 味覺麻痺了
需要重口味 我調侃著
遙想當年 高中生年紀
一起爬牆 一起蹺課 一起學英語 看電影
一起溜冰 跳舞 一起抽煙打牌 泡妞
所有阿飛的日子 都有這位老友的影子
他曾經說 我和他一起去了地獄 我卻自己回來
因為他遠比我更能從那紙醉金迷的世界裡捕捉到奧妙和神采
所以 他的小說 散發著強烈的世紀末的虛無頹敗
那是我永遠學不來的神韻
他常說 活那麼久幹嘛 他走了之後 所有的書都送給我
我骨子裡的理性 讓我淺嚐即止 沒能像他走到那麼深的境地
他說 蛋糕蠟燭100 是祝福我長命百歲
一百滿意了嗎 他問我
哈哈 活著 是用數字來交代的嗎
我想起 讓子彈飛裡面的經典名句
如果你活著 你早晚都會死
如果你死了 你永遠都活著
活著的價值 總是因為有夢 有愛 有盼望
哈 聽起來 好像有點兒八股
說真的 我是這樣相信的
在這歲末的時刻 不打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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