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特の窗台

你突然厭倦了那個愛說理的自己

你走下樓梯時 突然想到什麼 又往回走

快步回到座位  拿出筆記本 在裡面寫了一句話

「可以失去榮耀 但是不要失去勇氣」

你打了電話給他

響了很久 終於接通

他聽出是你  冷冷的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沒有動怒

「或許是因為 我們都太急於證明自己不需要對方

   所以 像刀子一樣的語言不斷互相傷害」

或許 他沒有料到你會這樣子說

短暫的沉默之後  他說 「然後呢」

你請他拿出紙筆抄一個電話

「記得 今天就打  一定要打

今天如果你沒有打 你就不會打了」

掛下電話 你往河岸邊走去

看著熙攘的人群 你知道來這裡走走是此刻唯一的選擇

此刻你無法安住在任何的定點

半個小時後 你接到電話

是他 他說打完電話了

他沒說結果怎麼樣 你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

短暫沉默後 你故意轉移話題 想安撫他  但他沒搭腔

你終究沒問 只試著問他  想見面聊嗎

他說 他想準備功課

掛下電話 你知道 他不可能讀的下書

後來 你直接去探望公公

繞過蜿蜒的山路 大約海拔六百公尺

公公正氣定神閒的在練功

看到你來 他臉上綻放慈祥的微笑

「是你叫他打電話來的？」

你沒有回答 眼淚就忍不住滑下來

公公的眼眶也似乎泛紅

握著你的手 沒有說話

「難道親近的人 只能互相傷害？」

你們一起坐在涼亭 眺望山景

「就像算命先生說的 從他出生以來

  一切早已經註定了」

你無法接受  但是卻也無法反駁

人們就這樣不斷地朝向一語成讖的宿命墜落

你知道 下一次再重新燃起要拉近這份關係的動力

可能又是十年後的事了

看起來似乎是最近的 往往卻是最遙遠的

你不想碰觸的事 你卻時時刻刻深陷在這泥淖裡

你真正想要的 卻總是遙不可及

下山時 你閉著眼睛  聽著山林的風聲

你知道 你並沒有放棄

你不想再說什麼了

但是你願意並決定要好好的陪伴他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