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髒污和禁忌 從來不是本質化的存在狀態
而只是一種相對性的社會判斷 ~瑪利 道格拉斯(人類學家)
(本文內容 可能也有害於道德純正人士的健康心靈
請斟酌是否繼續閱讀 免得長針眼)
大家可能都聽過杜德偉一首有名的歌曲「脫掉」
外套脫掉、內衣脫掉、面具脫掉、龜毛脫掉、通通脫掉---
人類對於脫去身上的束縛 追求更大的自由
一直是前仆後繼 不餘遺力
那種渴望是與生俱來 擋也擋不住
但是另一種憂心或恐懼 卻也形成了一股力量
跳進來警告與阻止
擔心這樣脫下去 人類會失去了規範
成為情慾橫流的原始社會
終將摧毀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人類文明
於是穿脫之間 千百年來 一直在拔河
透過脫掉來展現自由
或彰顯某些議題的歷史 由來已久
更沒有國家 社會 區域之別
好像是古往今來 全世界共同的語言
下面舉幾個例子:
六0年代的哈佛學生餐廳 本來是必需打領帶才能進去
直到被一個全身脫光 只打了領帶的學生給顛覆後 才解放
全球各地 行之有年的動物保護團體 綠色環境團體等
總是用裸露軀體的男女義工來彰顯 自然、樸實的可貴
善待動物組織的行動
抗議食肉及虐待動物
抗議布萊爾政策
抗議土地政策不公
抗議殘忍的鬥牛活動
抗議虐殺海豹
肯德基也成了討伐的對象
裸體抗議 是最原始 也最強烈的手段
然而 卻也不免遭受排斥 嘲笑或取締
因為 它常常被認為 不雅 醜陋或褻瀆
社會學者李明璁在他的「美化與玷污之間」 裡說:
所有被視為褻瀆或污損的概念、行為及事物
都只是因其違背或混淆了既存的分類系統
換句話說,它們不過就是些「逾越界線、曖昧不清的事物」
卻成了主流體系亟欲排除的「危險」
而法律,通常就是被用來維繫這個界線的工具
也就是說 違背主流系統 就引發了舊勢力的恐懼與反彈
然後聯合起來防範 壓制和消滅
這就是為什麼溫和的格列佛 漂流到小人國時
所受到的待遇是: 五花大綁 刀槍侍候
非我族類 其心必異
裸露的禁忌也常常是文學作品的主題
村上春樹風迷全球的名著<挪威的森林>
裡面有個情節是女主角在剛去世的父親靈前赤裸
表達她對父親的感謝
(最近電影剛上映 不知道有無放入這個情節)
這個情節有點類似卡謬<異鄉人>裡
男主角在母親的葬禮結束後去嫖妓
禁忌的挑戰 讓人觸及到更深的思索
前幾年英國有一部小成本製作的電影
卻十分賣座 <一路到底 脫線舞男>
探討八〇年代 英國鋼鐵工人失業時面臨的窘迫
空有一身的經驗和熱忱卻找不到工作
眼看著快要走投無路時
最後竟想到用男人的最原始的本錢
組一個男性脫衣舞團
別以為他們都是年輕的帥哥
其實 胖的太胖 瘦的太瘦 老的又太老
但是 由於他們的努力和決心
竟然 最後也闖出一片天
整部電影 詼諧溫馨 妙趣橫生
可以拿來當性別平等教育宣導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個情節是
裡面有個經理級的主角 已經失業半年了
每天拿著公事包出門 假裝去上班
但是 其實根本找不到任何工作
只能在公園虛晃度日
眼看著救濟金和積蓄都快要用完了
但是前景卻仍然茫茫然
他的老婆完全不知情
卻還暗示他 好久沒有出國去滑雪度假了
讓我想起一首詩 商女不知亡國恨 隔江猶唱後庭花---
回到裸體禁忌的議題
我覺得不管是各種環保團體的裸體抗議
還是英國鋼鐵工人的裸體求生
都隱示著 身體是聖潔的 沒有什麼好髒污或禁忌的
會以不潔的角度來看身體
恐怕是自己欠缺正確的心理態度吧
我想起法國詩人波特萊爾在他的作品<我赤裸的心>
提到 ---露薏絲 一個值五法郎的神女 有一次
她曾陪我去羅浮宮參觀 她從前不曾去過那裡
在那些不朽的雕塑及繪畫前面 她開始臉紅
用手蒙住面孔 每秒鐘拉我的衣袖問我
人們如何可以公開地陳列那種下流的東西
這社會充斥著這樣的人
自己可能做了比那些更髒的事
卻嘲笑或指責別人 怎麼可以做這些呢
所以學者說的對
髒污和禁忌 從來不是本質化的存在狀態
而只是一種相對性的社會判斷
這些判斷的存在 只是為了維持現有的價值體系
而這些體系 可能因為大家的漠視而繼續肆虐
或將因為越來越多人的不認同 而崩解
就看大家是否默許了
( 拿破崙說 歷史是眾人默許的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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